两种文化的冲突

在此之前，我从没有读过陈仓的文字，第一次读他的《父亲进城》，就让人眼睛起雾乃至潮湿。    

　　父亲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含辛茹苦把儿子培养到了中国最现代化的大都市上海。为了了尽孝道，让父亲安享晚年，儿子费尽周折把他接过去，但是父亲在上海吃尽各种美食，游尽上海附近美山美水后依然忘不了家乡的庄稼、牲畜，毅然决然要回到老家。这是一个小故事，是一个感人至深的小故事。读这个故事不流泪的人，我不敢说是没有感情铁石心肠，也不敢说是对传统伦理的颠覆与唾弃，至少恐怕是没有离乡进城的经历，或者是在享着天伦之乐没有骨肉分离的痛楚。我也是一个大山里的农村娃，现在也住在一个小城市里，虽然没有陕西与上海距离那么遥远，但也要很长时间才能和父母见上一面，所以对作品里的大多情境感同身受，自然要留下几滴会心的泪水。流泪之后，还有点滴的感悟，就用文字记录下来吧。    

    

　　一、不灭的故乡    

　　故乡是一个人的宿命，就像父母不可选择一样，故乡也不可选择。你出生在繁华都市，都市是你的故乡，你出生在烟雨江南，江南是你的故乡，你出生在大漠戈壁，戈壁就是你的故乡。就算出生地相同，每个人心中的故乡却不尽相同。同生在繁华都市里，你的心中的故乡也许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高高的楼房，宽敞的马路，他心目中的故乡却是人声鼎沸、车马喧嚣，水泥和钢筋织成的鸟笼，坚硬的柏油路。你心中的江南是烟雨离，毓秀山水，莺飞草长，他心中的江南却是云遮雾绕，山瘦水凄。你心中的大漠是荒芜，他心中的大漠是辽阔。所有的感受都来自心境，所有的故乡都来自记忆。    

　　我的故乡里有几间低矮的瓦屋，瓦屋旁是条窄窄的小溪，溪水里游着几尾小小的鱼，溪中还有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鹅卵石下藏着从拇指大到拳头大的螃蟹，麦子黄时，螃蟹最是肥美。溪两旁缓缓升起的山坡把地球表面的曲线美展露无遗，山包一个接一个，有的首尾相连，有的又被一条小溪或小河豁然割开，像不会做馒头的徒弟偏要逞能，在蒸笼里做些奇形怪状的面疙瘩。这就是我对故乡山水的全部印象。    

　　《父亲进城》中那个叫陕西省塔尔坪村就是“我”和“父亲”的“故乡”，这也许不是准确的定义。按照现在中国的五级（名义上是四级）行政管理划分，村只是一个自治组织，还没有纳入行政区划的范畴。也就是说，指导塔尔坪的乡或者镇才是他们的故乡。那么管理这个乡镇的县呢？管理这个县的市呢？甚至管理这个市的陕西省呢？算不算他们的故乡？我看要算。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故乡是一个模糊的地域概念。所谓的故乡，是你现在生活的地域与你出生之地的距离，比如“我”生活在山西省的另一个辖区市，则塔尔坪所在的市就是“我”的故乡，“我”生活在上海，所以整个陕西省都算得是“我”的故乡。在国白癜风怎么能治好外学习、生活、工作的人们，也因此可以唱“中国，我的故白癜风的发病原因乡”。很显然，说有一个死去的亲人埋在这片土地是算不得故乡的。便是有一个至亲之人，长期生活在身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更是算不得故乡的。“我白癜风治疗的医院”想让“父亲”“把故乡带到一千三百公里之外”，这就大错而特错了。故乡的地域概念虽然模糊，却踏踏实实地装在各人的心中，不是能走到哪里就能带到哪里的。    

　　现在我们又来说另一个问题。贫穷的故乡能移出你的心脏吗？我相信绝大多数人跟我回答一样：不能。假如我接着往下问，贫穷的故乡你还爱吗？我相信绝大多数人跟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爱，很爱。我如果再追问一句：贫穷的故乡你能一辈子守候吗？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吞吞吐吐，唯唯诺诺，口齿不清。爱却不能守候，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有位外国发展学者说，贫穷是一种生活方式。意思就是贫穷的人会安于贫穷，乐于贫穷。一些中国学者对此很批评，认为人总是趋利避害、趋乐避苦、趋富避穷的动物。《父亲进城》对上述论断做了颠覆性的诠释。陕西的一个小山村，村落里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不识字，吃着自己一手种出来的粮食，一口少有几人能听懂的方言，生活在一个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任何电器与机械的“新石器时代”。因为在上海做白领的儿子，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中国最现代化的都市。上海的繁华不言而喻：高塔、高楼、水泥地、电梯、抽水马桶，一切都是那么显现城市文明。可“父亲”并不以此为乐，甚至感到了痛苦，痛苦到了屎也拉不出来。在苦熬一个春节后，还是死活都要回到那个贫穷的小山村。这不是对现代文明的一种嘲讽么？谁说贫穷不是一种生活方式！人的动物性本能也许让趋利避害成为一种属性。比如，开车前面塌了方，没有谁愿意去涉身冒险，一块石头迎面袭来，肯定要偏头侧身或左右跳跃。如果说到精神层面的趋乐避苦、趋富避穷我倒不是很乐意接受。一则因为苦乐的划分没有一定的标准，甚至是两个极端而又能相互转换，全凭人的感受而定。在我的老家，就生活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在炎炎烈日下播种、收割，收工后就着半碗黄豆或者一捧花生米下二两老白干，然后东家走西家，拉拉家常，开开下流玩笑。第二天又进行类似活动。另一个画面是，忙碌的城市人紧张地工作了一天，此时正驱车赶赴某个约会，大家都在同一个时段上下班，车堵得厉害，到了宴会上，你劝我酒，我劝你酒，丰盛的菜肴没吃上几筷，酒充得血往上涌，然后再去按个足，洗个澡什么的，。凭良心说，我真不知道这两种生活方式到底哪种更快乐，但是我相信生活在这两个环境中的人前者比后者快乐指数要大得多。二则富裕不是快乐，贫穷不是痛苦这是很多前人都论证了的，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啰嗦一句：金钱和幸福感没有特别的关联。    

　　所以说，一个人的故乡只有一个，无论它远在天涯，无论它一贫如洗，它就埋藏在你灵魂的深处，富裕和金钱也不能代替。有人说哪里哪里是我的第二故乡，这纯粹是一种虚妄的托词和违心的恭维。就算你耄耋老去，故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甚至是童年的记忆，都在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无论你衣锦了，还是褴褛着，始终对它有一种无怨无白癜风治疗最好的悔的牵挂，有一种回到它怀抱的欲望。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灭的故乡——就像“父亲”一样。    

    

　　二、孝道的含义    

　　我妻子是一个直率的人，从来直来直去，个性也较要强，不懂得转弯和忍让。对于金钱方面，倒很大度，特别是对于父母的支出，她是极尽所能。不管是我的父母还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