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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影江湖上有这样一种人,非人非鬼,不死不伤,游走在人鬼两界,为已逝却又不肯投胎的游魂野鬼了结心愿。世人称之为渡影卫,称他们的职业为渡影。 (一) 他来思无涯找我时,我正全神贯注地修剪着一株海棠。彼时恰值三月,阴雨连绵海棠初开,他未擎伞,缥缈的雨丝染的他眉梢发上隐约一层水雾。因着他的突如其来,我身子本能一颤,本来嫣红如火的花枝被我生生剪去了大半。 我很不满地放下剪刀,头也没抬地打发他:“我已许久不做这行生意,烦请出门右拐。” 他听见我的话既不做声,也不离开,我心下奇怪,便抬眼去看。他眉眼狭长锐利,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剪落在地的海棠花,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白癜风可能遗传给下一代栗的阴冷之气。 我认得他,大周新登基的皇帝,沈仓檠。 坊间流传着许多关于他的传闻,林林总总约有数十种。从权谋心术到风花雪月,每一个捕风捉影的故事都能被延伸出无限的可能。 我收回目光,等他自行离开,他却一言不发站了许久,黑色的长袍也被雨水洇湿,在风的吹拂下一张一合地摩挲着青石上新生的苔草。直到我没了耐性,刚想开口撵人,他才开了口:“我想让你帮我寻一个人。” “找人?”我微微一怔,“我以往做的是渡影的生意,况且如今早已金盆洗手。至于找人这事,你怕是问错人了。” 他依旧波澜不惊:“我知道你可以。” 我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不做生意,尤其是朝廷的生意。” “我知道赤魂石的下落。”他面色不改,我却大吃一惊。赤魂石多年前第一次现世,便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传说它可聚人魂魄,起死回生,于是天下人不择手段想要据为己有,可赤魂石在现世后不久便销声匿迹,我也找了很多年,至今毫无头绪。如今沈仓檠给我如此大的酬劳,要帮的忙自然也不是容易事。 于是我问:“你要找的人是谁?” 他的神色终于有变,声音也有了起伏,像是极力隐忍着一股盛大的悲痛:“凉寻。” (二) 这个名字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某个说书人口中听起过。但是时间过了太久,记忆太凌乱,我只隐约记得她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好像曾和先太子沈墨君有些渊源。只不过我当时以为又是说书人信口雌黄,便也没在意,而今又听仓檠提起,心下倒有几分了然。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渡影卫,我必然要了解他们之间的过往,才能找到关于她下落的蛛丝马迹。 最好的自制诊疗白癜风食普在哪 他听了我的要求,沉吟片刻,便细细道来。 景泰二十年,先皇沈岳古亲率六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一举灭了曾经羞辱于他的魏国。 二十年前的大魏国国富民强,在诸国中首屈一指,于是魏国君主在北上行猎时,顺路攻下了大周的十几座城池,俘虏了当时正南下考察民情的当朝太子沈岳古,皇帝沈琮听闻消息,怒火攻心,又加之年迈体弱,不出半月就薨逝了。沈琮膝下惟有沈岳古一子,他这一死,大周群龙无首,内乱频发。 魏国皇帝好大喜功,身边不时有佞臣溜须拍马,称赞他这一战打的真漂亮,让大周再无回天之力。魏国皇帝得意忘形,后来更是整日沉迷酒色,朝政渐由宦官梁友把持,魏国国势日渐衰颓。大周耿直的旧臣听闻此事,便许以金银权势贿赂梁友,释放了沈岳古。 沈岳古回国后迅速登基,改国号景泰,整肃朝纲,养精蓄锐,二十年后,一举灭了早已岌岌可危的魏国,以雷霆手段诛杀了魏国所有皇亲贵胄。凉寻便是魏国唯一的嫡公主,她被皇后藏在身下以死相保,才得以幸存。只可惜她还未逃出城门,便被沈仓檠劫走了。 彼时的沈仓檠尚是不得势的皇子。大周皇朝沈氏一族多出情种,后宫稀落,子嗣无多,到了沈琮当政时,只有沈岳古一个儿子,沈岳古倒比他爹出息点,有过两任皇后,先后生白癜风发病率如何诊断已经降低下两个儿子。先皇后姜氏所生之子是先太子沈墨君,姜皇后过世后,贵妃容氏继任皇后之位,生下了沈仓檠。 说来也怪,容皇后不仅不疼自己的儿子,反倒把沈墨君当做心尖肉一样养着,甚至有意把沈仓檠过继给氏族里还未有子的皇亲国戚,若不是大臣们拼死相劝,让皇帝想起当年他被俘在外,正是因为国内无皇子主持大局,造成大周一年多的内乱,才让容皇后收回了懿旨。 此番沈仓檠劫走凉寻,怕多半与夺位有关。 果不其然,他开门见山地和她做了交换:她用绝世的美色助他夺取皇位,他为她复国。 我忽然想起曾在酒肆闲谈时听到的流言:先太子沈墨君好色成性,道貌岸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三) 在被送进宫之前,沈仓檠首先要做的便是教她学会如何杀人和自保,考虑到事情的隐秘性,他索性把她安置在了城外山上的寺庙里,所有一切都由他亲自教授。 其时已是隆冬时节,长安城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得遍地都是,树枝上的白雪远远一看,仿佛簇垂在枝头的朵朵梨花。 沈仓檠在房内找不到凉寻,便来了后院,恰好见她正站在树下看雪,从枝头看到枝桠,格外认真。北方的冬天尤其寒冷,她却没有打伞,也没有穿着狐裘大氅,素白的雪花飘在她垂落的发上,似是水墨晕开以后的留白。 听到有人,凉寻回过头来,看到是沈仓檠,她笑了笑,又回过头去:“魏国从未有过这般盛大的雪,父皇曾说金陵的雪是最美的,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沈仓檠身形一顿:“待我登上皇位,你便可以回到金陵了。” 我想这大约是沈仓檠对凉寻说过的最美的一句话,美到尽管没有什么撼天动地的词语,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以至于后来,但凡他再提起凉寻,总会想到那日的漫天飞雪,人面梨花。 (四) 后来,凉寻学会了所有细作需要掌握的技能。她以往虽然娇生惯养,可因复国大业未成,把所有苦都一一隐忍下来。 沈仓檠和她也从一疾病问答轻松帮你揭开心中之谜开始的交易关系,变成了亦亲亦友的知己。 他在竹林教她练剑,一招一式她都学的有模有样,偶尔剑气拂过竹叶,化作漫天绿玉,洋洋洒洒落了满身。 他教她各国文字,温书临帖她也毫不懈怠,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全然不似出自女子之手,写完她还会得意地瞧着他,他无奈地扶额,笑意却洇了眼底。 那一年多,大约是他们在一起最好的时光,虽然练习的都是黑暗,可心里却是明亮的,他们对善良有着本能的欢喜,只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他们都有不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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