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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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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鲜花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16-07-05 16:16

    

  又到五月,耳边总是想起“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盖着志士的鲜血……”    

  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三十年前,一所战地医院的帐篷里。    

  一九七九年五月七日,是我即将离开战地医院的前夜,医院要为我们十几名即将归队的伤员举办欢送晚会,并要求我们每人准备一个节目。    

  晚会在一片山坡上的丛林中举行,树梢的上方披盖着伪装网,抬头望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间医院效果好去,夜空的星光透过伪装网缝隙间散落细微的亮光,有时,随着风的吹动,星光时隐时现。    

  空地上燃起一堆篝火,医护兵们和许多轻伤员坐在一边,我们即将出院的战士坐在对面。晚会一开场是医院一位队长做欢送词,她称呼我们是祖国的英雄,祝愿我们归队后再立新功。随后,由女兵为我们佩戴红花。    

  演出开始,首先是有四位女兵合唱“五月的鲜花”。歌声一落,对面医护人员响起热烈的掌声,可我们十几名伤愈的战士却不约而同地睡下头。    

  我当时,歌曲听到一半已是泪流满面,强忍哽咽。    

  一个上过战场的人,眼看着战友喷血在林弹雨中,心灵瞬间会被这首歌曲穿透,感情无力承载每一个音符包含的热血!尤其是处身歌舞升平的篝火边,灵魂宛如一缕轻烟飘游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寻觅着失散在异国他乡的亲密战友。    

  按照节目的进程,该我们归队战士上节目,我本来也准备一首战地新歌,此时此刻,全身血脉游动着对阵亡战友怀念,怎么可能唱得出口。    

  晚会一下冷场,组织者经过协商,决定不要我们上节目,要求每个人把受伤的过程讲述一下,然后由医护人员上演北京中医白癜风医院哪家最好文艺节目。这是一个让所有伤员谁也不好推辞的要求,再说,每个人受伤的经历都已近向组织作了详细的回报,在这样一个别离的夜晚,对有拯救之恩的医生倾诉也是我们内心的需求。我是第一个被请到篝火旁的,时隔三十年了,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记得,我只说一句话:“很惭愧自己也是一名伤员,因为只是右小腿被钻一下,就退出战场,比起那些牺牲的烈士,比起身边肢体残缺的战友,我真的无颜坐在他们其中。”    

  我是2月17日从云南边境,随着南进迂回部队执行穿插任务的第一批越境参战人员,当时,对战争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怀着强烈的壮士一去,马裹尸还的英雄豪气踏上敌方阵地。    

  由于战前对敌方火力配置,地理环境缺乏最基本的了解,进攻伊始治白癜风的医院还算顺利,可到了纵深,部队陷入无边的地雷阵中,几乎每分钟都能听到地雷的声,每一声巨响都会夺去战友的生命。看着战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却看不见敌人,这让我们很气恼!    

  更让我们感到羞辱的是,每走一步,心灵都会遭到死神的威胁与嘲弄。攻击前,我们每名战士都十分清楚迂回目的与时间,眼看时间过了近半,而我们的先头部队只前进几公里,照这样的速度,别说二十四小时了,只怕再给几个二十四小时也无法到达指定的作战区域。    

  先头部队受阻,后续蜂拥跟进,成百上千的战士被阻挡在地雷阵前。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天空突然飞来密集的炮弹,转眼间,遍地都是战友血肉模糊的横尸。    

  活着的战士被激怒,齐声吼叫着冲进地雷阵,而对方的炮弹也一直跟着打。    

  在硝烟弥漫,弹片横飞的丛林中,头上,身体周围不时有弹片飞斩树枝飞落。一支血肉洪流与钢铁死神展开不对称的遭遇。经过三四个小时前仆后继的穿插,部队终于穿过越军的地雷阵和数不清的陷阱。    

  在一片热带雨林中,稍作休整,连长突然发现自己的队伍与穿插主力失散,并且陷入越军的重围。真的没想到,我们原本要迂回的,却反被包围了。    

  所有的战士不需要战前动员,为牺牲的战友报仇早已成为无法克制的冲动。再说,牺牲了那么多战友不见敌人,已经让我们忍无可忍,这会儿,敌人就在前方,手中的冲锋终于可以喷出怒火了!可是,部队在出发前有明确的命令:“不要与敌人纠缠,目的直抵东溪。”    

  连长当即命令:“放弃穿插任务,就地与敌人展开决战。同志们,我们身后的这条安全通道可能是错误的,但它毕竟是通往敌人纵深并且牺牲一百多名战士换来的。我相信后续部队会沿着这条路打过来的,既然原定任务不能实现,我们就在这里与敌人战斗!”    

  指导员说:“上级给我们的任务是穿插,我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可以改变上级的命令,我个人的意见是撕开一个口子,冲过去!继续朝着东溪方向攻击前进。”    

  连长火了:“如此——后续的部队又要陷入敌人的伏击,那样会造成多大的伤亡,你想过吗?因此,我决定放弃原定任务,从敌阵地右翼攻击,目的,最大限度杀伤敌人,保护后续部队安全通过。”    

  “连长,我们连不能留下战场抗命的名声!为了我们连的荣誉,你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指导员吼叫。    

  连长发怒:“我是连长!”    

  指导员毫不示弱:“你以为我们连还能有人活着吗?只不过换个为国捐躯的地方而已!你当连长的换个地方报销,就保住了我们连的名节,这个,还要名说吗。我强烈建议,一排,二排给我留下,三排随你执行上级命令!即便是全连都牺牲了,我们连无尚光荣!”    

  连长听从了指导员的建议,带着我们三排继续前进,指导员率领两个排向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    

  我们前进不到几公里,再次与敌人遭遇,激战数小时,一个战友提醒我:“你的腿在流血?”    

  我这才发现右小腿不知什么时候被穿了窟窿,当时跟本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下午,后续部队上来,我们开始向越军阵地发起冲锋时,在我跃起的瞬间,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昏迷的过程中有过多次浅醒,木讷的意识游丝一般飘忽不定,甚至做不出任何疑问,比如生与死,渴望与焦虑,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种极度松弛的麻木。    

  真正让我有明显知觉的是听到一声呼喊,声音近乎姐姐,所区别的是语气,“队长,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    

  我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姐姐,可是,努力的结果却是感知再度消失。再次有知觉还是听到姐姐的声音,“王军医,你不能再抽血了,有危险。”    

  一个微弱的女声,“再抽一次,他严重失血,我怕他撑不到战地医院。”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想看一眼给我血液的王军医是什么摸样,好让我有机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遗憾的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听有人惊呼,“啊!他动了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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