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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a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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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雨_0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16-07-15 22:16


    
    
    太阳雨
      
    
    太阳雨
      
    作者:刘枢尧 作者邮箱:shuyao9992126.com
      
    我是那天下午进去的。在此之前我正在睡午觉,突然被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惊醒了,下雨了?我抬头朝窗外看,外面艳阳高照,阳光很刺眼,晾在外面的衣服已经淋湿了。我轻手轻脚推开我妻子卧室的门,发现床是空的。我只好下楼收衣服,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了楼下,被雨一淋,我彻底清醒了,这是一场罕见的太阳雨。
    这场太阳雨的降临,使天空变得格外刺眼,阳光和雨像是搅在一起往下落。我发现远处有一个很亮得东西,我费了很大劲才看清楚那是一辆医院的救护车,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朝我走来,我妻子留着披肩长发,脸上描了眉还涂了口红,我见她伸手朝我一指,两个穿白大褂的人立刻跑过来,不由分说就要把我往救护车里架,我挣扎着大喊起来,错啦,我没病!其中一个白大褂竟然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电棍,对准我的肚子说,你们这北京市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种人从来就没有一个承认自己有病。说着就在我肚子上来了一下。那一刻,我绝对躲闪不及,浑身一阵剧烈抽搐,仿佛天地都颤抖起来了。我天性怕电,小时候为了寻找做弹弓架子的铁丝,我和几个小学同学在街上转来转去,几乎同时看见横在墙壁上的一截铁丝,粗细正好合适,我们一拥而上,铁丝竟然是一截裸露的电线,我们的手躲闪不及,被电的向后飞去,其中一个同学被当场电死,都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想起这事我就害怕,甚至有些忧伤,我怕他们再电我,赶紧钻进了救护车里。后来我妻子来看我,给我带来换洗的衣服,意思是要我在这里长住。她如释重负地说,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病,等病好了我接你回家。我说,我没病,我要出去。我妻子看看表说,我还有事要走了,你就安心治病吧,不然要吃苦头的。我明白她说的是过电,这里的医生老拿过电来吓唬我。
    不知谁喊了一声,王大顺,我知道那是我的名字,可我出不去,我的房门被锁住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医生来开门,我对他说,你们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我要告你们。那个医生竟然笑起来了,笑得把口水都吐出来了。他说我带你去告状,说着趁我不备,突然把我掀翻在地麻利地给我戴上了脚镣,我被那个膀大腰圆的医生带到另一个医生面前,那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秃头医生,他盯着我看,我也看他,我们对视了几秒钟,秃头医生就放弃了与我的对视,拍拍桌子说,你为啥不吃药?我说,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好像是在一次婚礼上,我还敬了你一杯酒。
    我想起来了,是在我前妻的婚礼上见过这个秃头医生。说实话,不是我吹牛,我前妻长得真他娘漂亮,她长成治疗白癜风需要多少钱那样我都为她感到骄傲,我始终认为她能嫁给我,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我和我前妻也曾情意绵绵,几乎每天傍晚我们都坐在阳台上被风吹着,看着满城辉煌的灯火,她喜欢把头靠在我肩上,慢慢地睡着。后来她经常打扮一番,挥挥手就出去了,有时候半夜才回来。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离婚后不久,我前妻就举行了婚礼,她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多少亲戚,想来想去,就给我送来了一张请柬。我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去了,我想看看是谁把她勾走了。我前妻的婚礼举办的很隆重,新郎是一个小煤矿老板,因为在我们这个城市郊县的山里,蕴藏着丰富的煤炭,小煤矿老板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往外冒,他们坐着高档轿车,就像坐在堆积如何治疗白癜风如山的钱上,招摇过市地在我们这个城市里疯狂地购买豪宅。
    我当时无地自容,挺着脖子僵直地站在那里,后来我端着酒杯朝新郎走去,我想把酒杯摔在新郎那张色迷的脸上。我前妻发现了,她竟然一脸惊恐地护着新郎,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就在这时在我酒杯下面出现了一个秃头,秃头顶上亮光光油汪汪的,像是浇了一勺油,秃顶四周是一圈浓密的黑发,我就把酒杯放在了秃顶上,我只是想休息一下。结果那个秃顶慢慢升起来,和我一样高,我就从桌上端起一杯酒敬给他,然后和他碰杯,我仰脸一喝,听见秃头在嘀咕,神经病。我当时一点不介意,咕咚一下把酒喝完,咬牙切齿发誓,此生不发财,誓不为人!我贷款开了一家高档大酒店,我想我如果赔了就从大酒店的楼上跳下去,结果没出两年我就发财了,我也坐在了堆积如山的钱上。
    秃头医生在我的提示下,终于想起来了,他用手指点着我的脸,我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就拨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却像弹簧一样又回来了。他说,你脑子有问题可不是一两天啦。我说,你别这样,咱俩也算熟人。我这样一说,他更恼火了,竟然撕起了我的病历,边撕边说,我本来想给你号号脉,看你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他娘的,现在还号个狗屁脉,给我拉出去过电!那两个抓我进来的医生立刻冒出来了,架着我就走,我拼命挣扎,大喊大叫,救命呀,我对电过敏啊!没人搭理我。
    这里的病人都怕过电,仿佛过电是一种魔法。魔法能从病人的嗓门里逼出动人心魄的叫声,就像一把尖刀扎进我的耳朵里。有时,这种夸张的喊叫声在屋里四处碰撞,就像非常有弹性的钢球在弹来弹去,掠过我的头顶。这里所有重病号都被电过,只有一个人除外,就是和我住同屋的一个警察,因为命案必破,压力太大神经了。有次,我去撒尿,路过医生办公室听见医生正在讨论是否给那个警察过电,我就进去坐在旁边听,医生们没搭理我,继续讨论。一个医生说,给警察过电恐怕不太合适。立即有人表示认可,又担忧地说,他老不吃┄┄说的人突然指指我,就和他一样,啥时候病才好呀?我赶紧低下头。医生们接着讨论,又是那个秃头医生一拍桌子说,这里只有病人没有警察,该过电就过电!等于是一锤定音,那两个抓我进来的医生立即去给那个警察过电。我尿也不撒了,跟在他们后面。那个警察正在屋里乱扔药片,就像扔石子一样。那两个医生没有像对付我那样扑上去,而是对着警察迟疑起来。那个警察上身穿着警服,下身穿着医院的蓝条裤子,我和他已经熟了,知道他是真有病。有次,我刚睡醒,眼前出现一个毛烘烘的头,头发突起,乱糟糟的,那个警察正盯着我看,我吓坏了,赶紧用被子捂住了头。最后还是我急中生智,把那个警察的衣服扒下来穿在我身上,我就跟着他们后面去看过电。走到走廊上,那个秃头医生突然跑出屋,一把揪住我的衣袖喊,这家伙又犯病了,给他也过过电。
    那一段时间,我天天在病房里大骂我妻子,是她把我送进来的,要知道我爹都不敢把我往这里送。当时我感到作为妻子的女人真他娘厉害,大到慈禧可以篡国,小到我妻子可以把我送进来,简直都是小菜一碟。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我结过两次婚,前面那个嫁给小煤矿老板的是我前妻,现在这个正跟我过着的是我妻子。我和我妻子认识是我发财以后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大酒店的生意正如日中天,钱就像被大风刮掉的树叶哗哗地往我口袋里钻,当时我都傻眼了,哪来这么多钱,跟抢银行似的。那时,我头发梳得溜光,嘴上叼着雪茄烟站在大酒店门口,站在灿烂的霓虹灯光影下,霓虹灯把光线投得很远,升腾着一种热气。大酒店门口停满了轿车,这些轿车都是给我送钱来的,所以我很爱它们。有天,我注意到有一个女人从过街天桥上下来。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大概接近午夜。那个女人穿着宽大下摆的连衣裙,就是我前妻喜欢穿的那种连衣裙,所以我特别留意,甚至有点想念我的前妻,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这个时候那个从天桥上下来的女人已经走到了我面前,问我,还营业吗?我说,你进去吧。那个女人从我面前经过,扬起一股清香的风,那女人的连衣裙腰部以上绷得很紧,屁股朝后翘着勾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还勾勒出两条修长的腿,她步履轻盈别具韵味。我正看得出神,突然听到尖叫,她上台阶把脚扭了,我赶紧扶她到里面坐下,并脱下她的高跟鞋给她揉脚,她没有拒绝。后来我请她吃饭还喝了一点红酒给她压惊。然后我们就好上了,后来我们就结婚了。
    结婚后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是马上发现的,是慢慢发现的,我妻子出现了和我前妻一样的毛病,就是经常半夜才回来。过去出现这种问题我能理解,我穷呀,现在我有钱了,怎么还出现这种问题?难道问题出在我身上?我这人性格孤僻,兴趣寡淡,所有新潮时髦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所以我很少参加聚会之类的活动,虽然有不少人想巴结我,但我不喜欢交朋友。
    我妻子是个白领,偶尔加班我可以理解,经常半夜回来算咋回事?我说你辞职算了。我妻子连想也不想说,你养我呀?说完她就笑了。我说你笑啥,养一百个你也没问题。有时我妻子回来晚了,她一进家门我就会在她身上嗅来嗅去,开始她还咯咯地笑,后来感觉不对,就警觉地问我,你怎么跟狗一样,围着我闻?我说闻闻你身上有没有男人的味道,我妻子立刻骂我神经病。有一次,我妻子接近午夜才回来,比我认识她的那天晚上回来的还晚。当时,我正百无聊赖地在家里等她,心里就像猫抓的一样难受,透过窗户我看见别人家里都是热火朝天地过日子,我这里却清冷的像在月球上。我开始拨我妻子的手机,拨了几次都无人应答,这种情况经常出现,我妻子解释说是手机放在提兜里没听见,这个解释无懈可击,她听不见我能有啥办法。后来,我掏出手机,扣开手机后盖,换上一张新卡,也就是说我妻子的手机上将会出现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如果不接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些,她要接了我会很难受,可是我又希望她接,我就这么矛盾。我拨响了我妻子的手机,那头在呜呜地响,我心里怦怦地跳,我想你千万别接啊,就算是手机放在提包里没听见。我打算再响一声不接就挂断,接着我又想,再响一声吧,就在我打算挂断电话的那一刻,那边喂了一声,是个男的,我以为打错了,赶紧挂断。我又仔细对着我妻子的手机号,认真拨过去,我想这次绝对不会错了,这次接得很快,还是那个男的,我问他你是谁?那边没动静了,我又喂了一声,那边就挂断了,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盲音。我脑子轰地响了起来,就像头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我承认我当时失去了理智,但我绝对没有神经,我用手机砸烂了昂贵的液晶电视,还用打火机烧着了床,当然没有完全烧着,只是烧着了一角我就用水扑灭了。等我妻子回来,她一开门,我就对着她,举起一把椅子,她以为我要打她,转身想逃,一头撞到了门上,她惊恐地开始找钥匙,却见我像个武林高手那样把椅子砸在了自己头上,我当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到头上火辣辣的疼,但我的脑子还很清醒白癜风应如何治疗的。我坐在地上,看见我妻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就跑出去了,然后我听见她在拨电话,过了没多久,一辆救护车来了,把我拉到了一家医院的神精科。在我妻子的叙述下,医生给我开了诊断书,狂躁型精神分裂症,后面加个括弧,待进一步检查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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