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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腐败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16-07-15 13:57


    
    
    报复腐败
      
    
    (小说)李国庆
    (一)
    又是一个紧张的工作日。
    一大清早,我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在键盘上紧张地敲击起来,这是一篇急稿,领导等着要。
    这时,我北京哪治疗白癜风最好听见有人问:“同志,请问,李成老师是在这儿上班吗?”
    我抬头一看,一个老农民模样的人正站在我的面前。他的脸上风霜板结,沟壑纵横,我想起好多年前有一幅在全国走红的油画《父亲》,正与他有几分相似。
    “我就是,请问您……”
    “老同学,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杨农啊,就是,就是‘老农民’……”
    “老农民?”这久违的绰号一下子唤醒了我的记忆,这不是我的小学同学吗?老天爷,一眨眼,四十年过去了,“老农民”仿佛“天外来客”乍冒冒出现在我的面前,唉,老喽,都老喽,一时间,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老农民,请坐,快请坐。”我忙把“老农民”让到沙发上坐下,又是递烟,又是倒茶。
    “老农民”是小学五年级时从别处转来的。当时,他就长得一副老相,而且奇丑无比:脑白癜风的治愈门前冲,下巴凸出,鼓鱼眼,大蒜鼻,暴突牙,活像画像上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而且,他不讲卫生,穿的又脏又破,邋遢腌臜;因此,他就有了两个绰号,一个是“朱元璋”,一个是“老农民”。
    班上谁也看不起“老农民”,但也没人敢惹他。“老农民”虽然愣头愣脑,可特别勇敢,打起架来不要命,更可贵的是,他还颇有正义感。有一次,班上有一个“小霸王”想要欺负我。正在我难以招架的时候,他猛冲过来,挥起一拳,那小子顿时一个“狗吃屎”趴倒在地。“老农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说,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李成了?”那小子连连讨饶:“不敢了!不敢了!”“跪下,给李成磕个头,说,爷爷,以后我再也不敢欺负你了!”那小子还在犹疑,“老农民”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说!快说!不说,我要你的好看!”说着,高高扬起了拳头。那小子吓得“扑通扑通”连磕几个响头,口里接连说了好几声:“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老农民”满意地点点头:“唔,这还像个孙子的样子。滚!快滚!”那小子赶紧爬起来,撒丫子就溜,比兔子他爹跑得还快。从此,我俩成了好朋友。我经常给他抄作业,还资助他馒头、粮票什么的;他呢,则充当我的“保镖”。两人各有所长,优势互补,在班上混得有模有样,同学们管我俩叫“哼哈二将”,个个臣服。小学毕业以后,他顶替父亲去江西当了学徒工,我俩从此天各一方,断了音讯。
    “老杨,实在对不起,我有一篇稿子要赶。这样吧,你边喝茶边看报纸,等我赶完稿子再来陪你。”我拱手向他表示歉意。
    “没事儿,没事儿,反正我是个闲人,你忙吧,我等你。” “老农民”站起来,冲着我又是弯腰又是点头。
    我隐隐觉得,“老农民”似乎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可这篇稿子又非赶不可,只好暂时委屈他了。
    等我在键盘上打完最后一个字,抬头一看挂钟,哟,已经12点半了,也就是说,“老农民”足足等了我四个小时。
    我疾步走到沙发前,只见“老农民”像泥菩萨一样地正襟危坐,一动也不动。“哎呀老同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走,走,吃饭去。”我抓住“老农民”的手,把他拉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平时我在寺庙里听老和尚说经,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呢。” “老农民”咧开嘴笑了。
    单位附近有一家小酒馆,又干净又清静,我们在角落里找了个座位。不一会儿,我点的几样下酒菜上来了。我举起酒盅,和“老农民”对碰了一下。
    “唉,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分手的时候,我14岁,你16岁,一眨眼睛,都奔60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干!”
    酒过三巡,“老农民”的话也多了起来。他说起了自己的经历:1965年,他去到江西以后,进了父亲的工厂当学徒工。1969年,工厂内迁W省省城H市。他一干就是三十年。99年,工厂改制,他提前退休。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H城了,你是大名鼎鼎的‘H城名记’呀!”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唉,一个下岗工人,怎么好意思来找你这个大知识分子!”
    “老农民,老杨,你,你真该打!”我站起来,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捅了一拳。
    “李成,你小子有出息,打小我就知道你将来肯定有出息。”
    “什么出息不出息的,今天咱们是老同学久别重逢,彼此都一样。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40年前帮我教训梁伟民那小子呢!”
    “常言道:3岁看老。梁伟民那小子,狗改不了吃屎。”
    “他怎么了?”
    “跟一个老板的女人乱搞,被人家打折了腰,这一辈子就在床上过啦!”
    “作孽!”
    不到一个小时,一瓶“洋河大曲”见底了。我正要让服务员添酒,“老农民”按住我的手,舌头显得有点大了,“不北京儿童医院看白癜风,不用了,我的酒量不如你,改天,咱们再喝。”
    “哎,老同学,喝酒得尽治白癜风好的医院兴,今天咱哥俩一定得喝个痛快。”
    “李成,不,不喝了,真的不喝了。我跟你说实话吧,今天我来找你,是……是有件事情想……想求你。”
    “老杨,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帮你。”
    “李成,好兄弟,我没有看错你。是这样,我结婚晚,就生了杨艳这么一个女儿。她大学毕业已经好几年了,因为没有关系,没有钱,一直找不到工作。我知道你路子宽、人头熟,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给她找个工作?”
    “她是学什么专业的?”
    “中文。”
    “……这样吧,老杨,我在新闻出版界倒是有些朋友,我替你打听打听,一有消息就告诉你行不行?”
    “好,好,说实话,今天我是下了好大决心才来找你的。”
    “你这个老杨啊,还是40年前的牛脾气,打死不求人。”
    “唉,你看我这个寒酸样,求谁谁会理啊!”
    “老杨,今天咱们什么都不用说了,哪天,我去你府上,拜见拜见嫂夫人和千金。”
    “好,好,欢迎,欢迎。不过,我那儿可是贫民窟,怕你插不下脚。”
    “老杨,别这么说,咱们是兄弟,你千万别把我当外人。”
    吃完饭,我把“老农民”送上公交车,挥手道别。
    (二)
    几天后,我抽空去了一趟“老农民”的家。情况真的很惨,一家三口挤在不足12平方米的“鸽子笼”里,家具一摆,连转个身都困难。他的老婆是个残疾人,腿脚不方便,不过人挺好,对我是“兄弟长兄弟短”,热情得不得了。我也见到了他的女儿杨艳,样子像他,长得比较粗,嘴巴倒是很甜,看来这一家人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老农民”的事是非揽不可了,我首先想到的是Z出版社的社长老徐。他是我大学同学,交情还不错。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哈哈”道:“这个,这个嘛,倒是正好,我们最近正在筹备创办一个刊物,叫《自然与人》,目前正在物色编辑。不过,竞争相当激烈。当然,你的面子我是要给的。不过,也不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大家还要一起讨论研究。这样吧,你先把她的资料送过来,我尽量做工作。”
    转眼,资料送过去一个多月了,老徐那儿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老农民”又接着来了我这儿几次。实在不能再等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去问,老徐的答复是再等等,还在研究。我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按照潜规则,你得有所表示呀!后来,我了解了一下行情,像杨艳这种情况,没有五万块打点费是根本进不去的。咋办呢?只有去找“老农民”商量了。一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服“老农民”的说词。“老杨,你想想,现在那么多大学生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像出版社这种单位,许多人拎着钱还不知往哪儿送呢?我呢,可以借你一万块,你不用写借条,我也不要利息,你什么时候有能力还就什么时候还,没有能力还也就算了。其他四万块只有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到了老杨家,他正在床上酣睡。她老婆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到外面说话。来到小屋外边,他老婆未及开口,已扑簌簌掉下泪来。我心头一惊,问道:“老杨怎么了?”他老婆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呜呜咽咽地说道:“他最近老咯血,我们逼着他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啊?情况怎么样?”
    她老婆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肺癌晚期。”
    “他本人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李老师,艳艳的事情有眉目了吗?他现在整天牵挂的就是这件事儿,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大嫂,你别着急,艳艳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那边已经有所松动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情。”
    “真的吗?李老师,我们全家给你烧高香了。”他老婆膝盖一软,朝我跪了下来。
    “大嫂,使不得,千万使不得,让人看见了要笑话的。我和老杨是兄弟,艳艳就是我的侄女,我不帮他谁帮他呀!这里是1000块,你先拿着,给老杨买点营养品。”
    “不不不,兄弟……”
    “大嫂,你要看得起我,你就拿着,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好,就这样,我先走了,艳艳的事情办好了我就通知你。”我向她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回到家里,我朝沙发上一倒,心里就像一锅煮沸了的开水,滚个不停。“老农民”眼看是不行了,根本不可能指望他拿钱出来疏通女儿的事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中途撒手不管?我无法面对“老农民”那双绝望的眼睛,但是……那就意味着我必须自己拿出五万块钱来去打通关节。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脑袋似乎要炸裂,浑身上下止不住神经质的痉挛。不行,我直接去找“老农民”,把话给他挑明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嘛,只有交给上帝了。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急步向门口走去。走着,走着,我的脚步停住了,也许我这一去,将会导致一个家庭的毁灭。五万块,不就五万块吗?这几年来,我偷偷攒下五万块私房钱,原本打算用来出我的小说集的。大不了,老子不出了,把他奉献给徐正清,让他把杨艳招进去。徐正清是个财迷,有人形容他:“针尖削铁,燕口夺泥,鹭鸶腿上剔肉”,只要他收了钱,一切就好办了。
    我离开家,到银行取了钱,直奔徐正清的办公室。正好,徐正清刚刚上班。我进去以后,把门关紧,从手提包里取出用报纸包着的五万块钱,放到徐正清的办公桌上。
    徐正清一愣,故意板下脸:“老同学,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害我吗?”
    “老徐啊,咱们也不用绕弯子了。只要把杨艳的事情办成了,这五万钱就算是我私人孝敬你的。你不用担心,杨艳一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没人会举报你。你收下杨艳,就是办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连我都要感谢你。”
    “这这这……老同学,你怎么能这么干呢?我不能收这个钱,你拿回去,你给我拿回去。”
    “你要不收,我就让门卫转交给你,到时候这事儿一传开,你自己掂量吧!”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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