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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萍漂向哪里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16-07-14 21:05


    
    
    红萍漂向哪里
      
    
                    (下篇)
    四
    工程队开进了皖南,属国家贫困地区。这里崇山峻岭,山高林密,沟壕纵横。八十年代建成通车的皖赣铁路在这里穿山过水,桥梁、隧道一个接一个,数不胜数。
    孟志华随工程队在铁路沿线,对通信线路进行大修。他们穿梭在这条件恶劣的山野中,测量、打洞、立电、放线……一系列体力加技术活儿,看似简单却是异常辛苦,能坚守在工地上干下来,不请病假的没有几人,象孟志华这样大学毕业而又坚守岗位的人,在工程队再找不到第二个。
    白日里干活再苦再累他能坚持,但每到晚上或是下雨的日子他却受着思念的煎熬。
    离开枫林快半年了,时序已经进入深秋临近冬天。秋风煞煞,落叶纷飘,他心中的思念,如头顶飞过的大雁,大雁去寻找它的栖身之地,而他的思念却没有归属。
    这些日子里,他给红萍先后写过三封信,每一封都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白癜风治疗的较好办法,这是为什么?但他还是依然不停地写信发信,一封又一封。
    寒风夹着冬天来了,夹着雪花来了。下雪的日子不能上杆作业,这是安全规则,老管工作再积极也懂得“安全第一”的规则。
    难得这样的休息天,工友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喝酒。孟志华手指间里玩弄着一支圆珠笔,面前摊着信笺,信笺上一字未箸,他不知道从何写起。
    难道她一个小学毕业生,连一封信都回不了,那怕写“来信收到”几个字寄来,也是个回音呀!难道她因为年龄小,还不懂得珍惜那份感情,所以这么快就把自己忘记了,可分别的时候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真诚,一点都不象是做作出来的呀?难道她真的变心了,交往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看起来她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孩呀?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呀?难道她病了?
    种种猜测,拦住冥思苦想,怎么也猜不透,他陷入了深深的思念的痛苦之中。
    一年一度的春节渐渐临近,工友们都在打点行装,准备回家过年。他却没有动静。管工劝他: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一个堂堂的大学生还怕找不到比她高十倍的。她不理你才是好事,她算个什么东西?又没文化又没工作,小乡巴佬一个,等遇上合适的,包在我身上,你找个又漂亮又贤慧的。
    他说:老管,今年过年让我留守看工地。
    你……老管还没来得及回答,边上的工友说话了:小孟,这是你自己说的,没人跟你争。是啊,这帮汉子们一年四季在外干到头,现在大过年的,谁不想家?谁不想回家与家人团团圆圆?
    工友们都走了,孟志华独自一个人留在工地上,他其实非常想家,想想念家中的亲人。但他好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他很认真地给家里写了封信,为亲人送去他新年的祝福。
    第二年,他随工程队参加了鹰厦铁路建设,第三年去了金温线、再后来,京九线、京广线、大西北,他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
    老管为他介绍了一个又一个看上去很不错的女孩,也有女孩緾着来的,一碴一碴,有当老师的,有做医生的,有在银行工作的,但他一直没有结婚,对那些女孩子他甚至见都不肯去见上一面。
    老管劝过他千遍万遍,说你看人家陈东都有孩子了。
    而他无法忘记那个身穿红争滑雪衫的女孩,甘心为她痴迷,为她憔悴,为她等待,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对她的惦念到了疯狂珠地步。他在日日夜夜挂着她,梦见她,他把她铭刻在心,让她在自己胸膛的烈火中燃烧。
    他学会了抽烟,闲下来一支接一支一两个浊时不断火;他学会了喝酒,每喝必醉,醉了就睡,他要让自己沉浸在与她相会的梦里,他也学会了打麻将,打麻将从不计教输赢,工资奖金输光了也无所谓。他变得爱打架,在理发店、卡拉OK厅、小街巷里,每次见有人欺负女孩子,他就上前去论理,没论上三两句话就动起手来,往往下手又快又狠,工友中不少人为这事挨过他的打。
    这一年,他当上了工程项目经理,带领几十号人,来广深铁路建设的工地,驻地在东莞。
    来东莞做着淘金梦的女孩子成群结队的,四川、安徽、湖北、湖南、江西……应有尽有。在这儿男人招惹女孩子的事发生频率更高了,孟志华打人的事也就更多了。
    于是,人们叫他疯子,说他这个人有病了。听了这样的话,他开始反省自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想到后来,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之所以变成这样的症结所在。
    老管说,我看你是想红萍想疯了,你最好去跑一趟枫林,去找找她,要不你真的要疯了。
    听老管这一说,恍然大悟,是啊,自己为什么不可以放下那可悲的骄傲,去见她,去向她求婚呢?他决定要去枫林县一次,要不赶快去见上她一面,他感觉自己就真的要疯了。
    他上街去,估摸着她长大了长高了的身材,为她买衣服和上她家去的礼物,特别选了一件红色的滑雪衫,也为自己选了一套西装。在试衣镜前,他照了照,镜子里一张执着的脸显得成熟、坚毅而果敢,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比较满意,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他想他应该去理个发了。
    来到一家名叫“红玫瑰”理发店,小姐微笑着地上前来,招呼他坐下,为他披上洁白的发布,开始为他梳洗、为他剪发,动作热情而细腻,给人一种温馨,只是那尖细的手指,摸在他的额头上,有点凉凉的感觉。
    快要完事的时候,小姐问他要不要按摩一下,说是放松放松,话语很暖昧。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店铺里间的布帘一动,就见镜子里多出了一位红衣女子。
    那身影好似在哪里见过,仔细一看,他惊得目瞪口呆。
      
    五
    与孟志华相识之后,在红萍这位十五岁的少女心中,种下了一棵梦一样美丽的种子。
    她在等待,苦苦的等待。邮递员每来一次,她都要跑近前去,看看有没有她的来信,可是,每一次都令她大失所望。那个去了的孟哥一去了,去得不知所向何方,去得无踪无迹。
    秋风乍起,落叶飘舞,春天的花儿开了一遍又一遍,她所盼望的孟哥还是毫无白癜风专治医院音信,她陷入了思念的海洋之中。
    妈妈看着心痛,抱住她说:萍儿,什么样的藤攀什么样的树,什么种子结什么样的果,什么样的女嫁什么样的郎,他不会来的,莫去想他了,好么?
    当妈的第一次在医院见了孟志华,她的心情就好象第一次见了她过世的丈夫。不同的是,这小伙子是个文化人,英气逼人的脸上,透出了他内心高傲的心气。她断定,他决不是个等闲之辈,不是女儿攀得上的人。
    事情从一开始,妈妈就在一旁为女儿暗暗担心,以她的眼光,她明白要想阻止女儿与孟志华交往下去不是件容白癜风有什么好办法易的事,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是重三叠四地恕恕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
    妈妈说得多了,她大发脾气,冲妈妈大叫:不,不可能,孟哥他不是这样的人。每每叫着喊着,泪水总是填满她浅浅的酒窝,从酒窝  窝里掉在她那红艳艳的衣服上。
    不知道有多少次,她泪水涟涟地对妈妈说:他一定有他的原因,有他的苦衷,除非他死了!孟哥哎,难道你真的死了,要活着的话,怎么连信也不来一封,死了的话怎么又连梦都不托来一个?你到底在哪里呀?我的孟哥哟……这样一哭就是老半天。
    看看过了二十岁,弟弟上了中学,家里的负担进一步加重,家里常常入不敷出,那包下的水塘,鱼苗苗还没长到半大的时候的,就有人夜里去下网,到起塘时,卖来的钱,除去养鱼的花费,再付一下租金,所剩无几。妈妈国因为劳累,因为家庭的不幸和自己没日没夜的泡在爱情的泥沼里,经常患病。
    眼看一家人陷入了生活一困境,好心人来给她介绍对象,她起初生死不肯。后来妈妈在她面前跑下,她含着泪水,点头应允了去看看男方。
    在县城小公园里见的面,那小伙子生得人高马大,上下透出扑扑实实的气色,看得出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她看过后没点头也没有摇头,一旁的妈妈先说话了,应了吧,萍儿。
    小伙子对妈妈说,姨娘,我虽然说也是工人,但是一个煤矿工人,别人称我们这样的人是“黑狗子”,要是不嫌弃,我这几年积了点钱,办事、供弟弟上学尽够了。
    下井挖煤的!红萍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犹豫起来。
    可妈妈说,好,下井挖煤是辛苦,但来钱快,就这样吧。
    就这样,她做了新娘,做了“黑狗子”的新娘。男人对她实心实意,对她知冷知热,不抽烟不喝酒,得了钱,分文不剩地交到她的手上。
    第二年,她有了孩子,是个男孩。男人在井下,她守候在家里,带着孩子,打理着弟弟上学,照顾着妈妈。她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生活中有了乐趣,日子变得有滋有味,人变得比少女更美丽动人,走在街上,一路招来热辣辣的目光。
    有一天,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一封她等了六七年的信啊!接过信的一刹拉,她的脸又一次涨得红红的火一样在脸上燃烧。
    她把信抱在怀里,眼泪情不自禁的溢出了那本已变得如清潭似的眼眶。孟哥,是我的孟哥,几呼想大喊大叫起来。
    然而,她立即转喜为怒四川治疗白癜风医院,愤怒地用尽平生力气,把信一层层撕碎,依然还不解恨,她把飘落在地上的纸片一一拾起,统统地丢进燃得正灶膛里。
    然而,不久又收到来信,她忍不住好奇之心,把信拆开,细细地看起来,一时间她看得她心惊胆兢,看得热泪盈眶,看得她把信贴在胸口,终于脱口大叫:孟哥,我的孟哥……
    原来,孟志华以前的来信,是妈妈事先与那邮递员打过招呼,千叮呤万嘱咐,要把信交到她手上,不敢把信给她女儿。每次的来信,都被狠心的妈妈,悄悄点上火化为了灰烬。
    在她一再逼问之下,她了解到事情都是因为妈妈与那邮递员密谋的结果。
    六
    既然,你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了,你不在家里看着守着好好过日子,那,那,那你为什么留着好好的良家妇女人不做,为什么要跑到这鬼地方来做妓?你为什么会堕落成这个鬼样子?你说!你说呀!
    理发店里,孟志华第一眼从镜子里发现了红萍的身影后,自己十年来的苦苦期盼,仿佛做了南柯一梦,醒过来的心急剧往下沉去,沉进了冰窟窿,沉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他一眼就瞧得出来,她在理发店出现意味着什么。听了红萍一阵哭诉之后,他恼羞成怒,眼爆了,脸歪了,再一次愤怒地对红萍咆哮,质问。
    他爱打人的老毛病又将要再一次复发,他抡起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向她刮去。
    同店的女伴再次听了红萍的故事,本已泣不成声,见孟志华抡手打人,一起过来拉住。
    泪眼婆娑的红萍,奋不顾身地仰上前来:你打吧,你打吧,让你打死我一切都了了。
    孟志华被那些女伴拉在一边,她呜呼衰哉地说:孟哥,我老公死了,在井下瓦斯炸死了,煤矿上年年瓦斯炸死人的事还少吗?你说吧,我抛家舍子,跑到这儿来打工,可老板对我们怎么样?又是克扣工资,又是打又骂,又是利诱威迫,你叫我怎么活?怎么活?你再问问我们这些姐妹,谁不是良家女子?谁甘心情愿来做妓?谁不是世道的苦难,才落到今天的地步?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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