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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小胡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16-06-15 00:12

今天下午,打开手机,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小胡走了。    

  接到这条消息,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的,但它的到来还是让我心里一紧,继而陷入莫名的悲哀。这些天来,我一直忐忑不安地关注着他的病情,渴望他好转起来,但病魔最终没有对他法外开恩,还是无情地夺走他40岁的生命。    

  小胡是两年前我认识的一个麻将室的老板。他的麻将室离我家不远,就开在菜市场的边上,前年暑假,我闲着无聊,跟随一个邻居到他那里凑凑热闹。    

  麻将室很小,是老式的楼房,显得陈旧甚至破败,撩开门帘,就可以看见满满一屋的男男女女。二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错落摆着四张麻将桌,都不闲着,烟雾缭绕,稀里哗啦。    

  为四张桌子递烟送水的瘦瘦的中年人是麻将室的老板,经邻居介绍,方知道他是小胡,小我几岁。听说我是老师,他抱歉地朝我笑道,人已经满了,想玩下午一点半时过来,安排几个同是老师的跟你玩。他仿佛怕我不放心,又接着说,在这里玩的都是街坊邻居,大家彼此都熟悉,你来几次就知道了,大家都很厚道,在我这里的绝对没人玩鬼,打的都是小牌,输赢也就二三百元。    

  就这样,我成了小胡麻将馆里的常客,每到星期天,他都会打我电话,让我有空就过去凑一局。对每一个去玩的牌友,小胡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样子,十分客气,有的牌客没有带足筹码,小胡都会帮先垫上,玩的次数多了,有的竟累计几千元。小胡也从来不主动张口去要,几乎全凭客人自觉。    

  对于常去玩的牌友,小胡个个摸得很透,哪几个性格相投,哪几个相互有些感冒,他都尽悉掌握,在安排桌子的时候,会让每个人心里都比较舒服。偶尔出现一点小小的争执,小胡会赶紧过来打圆场,几句话一说,就会烟消云散,个个又心平气和地继续玩牌。    

  小胡的麻将室一天两场,上午大家都会有事,玩的人不多,一两桌人,从八九点开始,玩到十一点半作罢。下午人比较旺,常常四桌全满,旁边还会有一些看看热闹的人。一场玩罢,每张桌子收40元底子,一天下来,小胡大概能有二百来元的收入,除去房租水电等,收入不是很多,但足以维持家庭生活。    

  小胡自己也很会打牌,哪张牌桌三缺一的时候,他会自己先顶上。小胡打牌赢多输少,等到有人来了,只要想接,小胡都会让位,输的算自己的,赢了送给接台的人。玩到半途,如果有谁突然有事要走,也是小胡给接过来,如果先退场的人输不多就自己承担,赢了就让人先拿走。    

  常在小胡那里玩的人,似乎和小胡都很投缘。他喜欢和牌友开玩笑,有个小樊,性情开朗,但太喜欢说话,有时还会发点小脾气,小胡爱称她“樊死人”,她也不恼,反过来叫他“狐狸”。麻将室虽然嘈杂,却也热闹。有时小胡家中有事,随便和牌桌上哪个一说,他就可以只管走人,等他回来后,受托之人会把几张桌子的底子钱如数交给他。    

  小胡中等个头,很瘦,笑嘻嘻的时候,露出一颗黑牙,脸色不太好,常常干咳。开始我并不知晓,后来听租房子给他用的老石说,小胡七八年前就得了白血病,差点死去,康复后,由于体质太弱,容易复发,不能从事较重的体力劳动,才找了这样的一个营生。    

  小胡家住农村,老婆在县城打工,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一家四口租住在两间离麻将馆很近的简陋平房里。儿子去年高三毕业,没有考取本科,想复读一年,被小胡好歹劝说,最后走了个大专,还有个女儿悦悦在县城的东蔡小学读二年级。    

  去年年底,小胡感到身体不适,去南京做了复检,大概有一星期没回来,大家就有一丝不祥之感。然而,几天后,小胡回来了,满面春风地告诉大家啥事没有,让大家纠起的心放松下来。他乐呵呵地朝小赵说“你这丫头,在群里乱说,我才离开几天,你就把我整没了?”原来是好玩的十来个人建了一个微信群,在群里谈论起小胡的病,却不知道小胡本人也在群里,小赵在群里担心得忍不住流泪,说怕小胡有个三长两短。    

  今年春节过后,还没有开学,我又到他的麻将馆里玩过几次,我就发现小胡不常在里面了。他偶尔会露个面,为牌友端茶倒水,打个招呼,寒暄几句,然后默然离去。到牌散结帐时,他再过来。    

  开学后,我有一个月他没去那边玩。有一个周六下午,我接到他的电话,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客气地问我有没有事,有空就过去玩玩。我去了,结果没看见他,招呼牌友的是一个老年人,坐下来才了解到他是小胡的父亲。连续多天,他都顶替儿子张罗麻将室的生意。我忍不住向老人家问了句小胡的身体状况,老人家抬头看我,含糊地说了句“他在家休息”,我就没有再多问。其他牌友也都沉默,大家都已经预感到什么。    

  后来我几乎不再去麻将馆了,听其他人说,老父亲帮小胡张罗生意的那段日子,来玩的人渐渐少了,很多都是来还小胡先前替他们垫的钱的,还过也就不大来了。这样,本就破旧的麻将室更显萧条。    

  五一放假那天,我最后一次接到小胡的电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声音和语气,他说“姚老师,在家忙什么?有空的话过来玩玩。”我随后去了,但不知怎的,一路竟满是悲凉。    

  到了门口,我看见小胡了,他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上,跟人说着话,看见我来朝我招招手,说了句“姚老师,多日不见了。其他三个到了,进去就可以开始。”我匆匆掠了一眼小胡的容貌,不忍多看。    

  再到周末,我情不自禁到小胡的麻将室去,但我不是为了玩牌,而是想知道小胡的状况。老石告诉我,小胡回老家去了,他父亲也回去了,没办法了……我眼圈一热,赶紧问,怎么没去医院?老石说,去了,医生也建议放弃治疗。恐怕没几天了。老石又说,我们都去看过他了,现在正昏迷着,偶尔睁睁眼,似乎能认识人,但说不出话,离开新浦第一人民医院是他自己自己的决定,他自己拔的输氧管……    

  知道小胡的情况后,我很想去看他,牌友老张和我一样的心理。但去看过回来的牌友建议我们不要去了,说小胡已经深度昏迷,寿衣都穿上了,这时去了,他的家人也只能陪着落泪,给个二百元钱也买不来小胡的命,先看看啥情况吧……我听了又是一阵悲伤。    

  最近的两周,我一直惶恐不安,我渴望奇迹出现,渴望小胡像年前那次一样微笑着回来,渴望能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    

  然而,这次,小胡真的走了。接到小赵的短信通知已是下午5点,我走亲戚刚刚回到家。我赶紧匆忙地推车出门中科白癜风微信账号,径往小胡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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